作为北京市盛廷律师事务所曾经的一名谈案专员,我的日常工作是与有法律需求的当事人沟通,了解他们的需求与难处,并协调对接盛廷的专业律师帮助他们解决问题。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有些案件令我难以忘怀。。。。。。
2021年3月初的一个中午,我接到一个来自四川宜宾的陌生来电,当事人李先生(化名)是一位年轻的男性。他介绍说自家在村里承包了五千余亩荒山植树造林,然而自从2009年这些林地被划入唐家河自然保护区的范围后,他们便不能继续利用和处分承包的山林。
“九几年我们刚刚承包这片荒山的时候,山上一棵树都没有,政府鼓励大家植树造林,于是我们动员全家8口人都参与进来,自费购买树苗,靠着人力把一棵棵树苗背上山,这样持续了将近十年,一边栽种一遍养护,才完成了五千余亩山林的绿化工作。”李先生这样说道。
在查看了案件资料后我发现:从2009年起,围绕着这五千余亩林地上树木的归属,李先生一家已经和当时的发包方村集体有过关于国家公益林补偿金分配的调解协议,并与当地县政府及林业局有过行政诉讼,但这些程序并没有解决李先生一家最关心的问题,也是这个案件的根本问题——林木所有权的确认及补偿。亲自栽种树木并养护的李先生一家,是林木的所有权人,并持有政府颁发的林权证。按照法律的规定,所有权是对物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利。然而林地被划入自然保护区,这些树木仿佛都成了“镜中月”、“水中花”,看得见却摸不得,严重限制了李先生一家对林木的所有权,理应有所补偿。
明晰了这个关键点之后,我立刻着手安排到林木所在地四川广元的行程。作为一家专注于征地拆迁业务的律所,我们日常承接的案件中有不少都是关于农村土地补偿与集体资产保护的,所里也有很多精于此道的资深律师,刘春龙律师就是其中一位。
8个半小时的高铁,加上两个半小时的山路,从天蒙蒙亮一直到暮色沉沉,我们才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四川广元青川县。一路上司机介绍,青川县在2008年汶川地震时受灾颇为严重,现在的青川是一座地震废墟上建起来的县城,包括此行的当事人李先生家,精心建造的房屋也在地震中被夷为平地,受损严重,灾后李先生的父亲又生了一场大病,让本就紧张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所幸现在老人家病情趋于稳定,然而围绕这块林地产生的纠纷,始终是老人家的一块心病,更是全家的生计所在。我听了更感到重任在肩,哀民生之多艰。当事人是出于多么大的决心和信任才会将一家人半辈子的心血交托给我们。
李先生的父亲接待了我们,详细描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刘律师则深入浅出地讲解了这件事背后的法律逻辑:我们依据什么法律规定要求对林木的补偿?我们怎样合法合理地实现这个诉求?通过什么样的法律程序去实现?这三个问题讲清楚后,李老先生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第二天,我们决定和当事人一起去山上林地的位置看看树木的生长情况,驱车20分钟后看到进入自然保护区的标志牌,刘律师要求停车拍照,并对位置做了记录。
而后到达自然保护区博物馆,通过馆内地图与当事人的指认进一步确认了林地在保护区中的位置。再往后的山路就必须下车步行了,没有了人工修建的水泥路,只能拄着树枝缓慢前行,有的地方甚至只有牛羊踩过的痕迹,几乎不能容纳成年人通行。山势陡峭,犬牙交错,偶尔还要蹚过及膝的溪水,在这样的环境里,当事人讲述了种植这片林木的来龙去脉,每到一处重要的地形点,我们都拍照定位做好记录。
过往的工作中很少有类似山林徒步的经历,回来后一算,走了将近16公里山路,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然而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案件本身的第一手信息,加深对案件的了解与认识,同时与当事人之间的纽带也更加牢固。
为期两天的出差,不仅解答了当事人的困惑,也坚定了他想要委托盛廷律师的决心。而我则从刘律师与当事人的一言一行中体会到:律师处理案件是日常工作,但这却是委托人的身家大事。须得拿出十二分的敬业与仔细来,才不至于辜负这一份信任。律师的工作除去事务性的内容,更重要的是肩负着帮助当事人渡过难关、解决难题的情感寄托。只有真诚为当事人着想、服务的律师,才能在执业中立于不败之地。